跌宕起伏的运动会过后，整个世界仿佛都疲软了下来，开始慢节奏地溜达。
学校按部就班地上课考试，家里更是连点水花都没有。搁以前，赵秀珍心情不好还打陈宇贤撒气，结果经过实习教师侵犯学生这事儿一闹，反而把她对大孙子的疼爱重新激发出来。
不用陈凡君在耳边说好话老太太也不再刻意为难陈凡君，不仅每天做饭都算上大孙子的份，早起上学前还有鸡蛋吃。最近她甚至又开始联系多年前的朋友，想给陈宇贤在大城市找个靠谱的医生再治治脑子。
而陈家兄弟俩的相处更是无比和谐。他俩人前兄友弟恭，哥哥每天等着路痴弟弟放学回家，还任劳任怨地给他拎书包。弟弟则天天带着装傻的哥哥到处溜达，跟郭冉一众鬼混也不忘拽上，长久以来街坊邻居对陈宇贤的态度也有所改善，学校里的坏男生也不再欺负他了。
背地里，兄弟俩的关系同样和谐，肉体关系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催化剂，原本剑拔弩张的兄弟关系莫名有了起色。陈凡君越来越黏人，不再天天阴阳怪气找收拾，偶尔也会露出坦诚的一面。陈宇贤也逐渐觉得陈凡君没有以前那么招人讨厌了，尤其是他被自己摁在身下蹂躏到哭的时候，那张臭嘴里传出来的呻吟都显得格外悦耳。
一切似乎都在好的方向发展。
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，转眼间，陈凡君已经在乐城生活了四个月。秋天匆匆掠过，冬风袭来，年关已近在咫尺。
气温一降，赵秀珍的老寒腿就复发，浑身上下没有舒服的关节，走路干活都不得劲。不巧的是，山城前不久接连下了几场冻雨，疼得老太太站不稳坐不好，只能躺在床上骂街。
她一倒下，过年前重要的准备工作便全落在两兄弟头上。起初赵秀珍心疼小孙子，难得放寒假，作业又多，不想让他多受累。无奈最近刚给自己儿子还完债，手头实在不富裕，年底家政服务还坐地涨价。老太太躺在床上挣扎了好久，最后还是点头允许陈凡君跟着陈宇贤一起为整栋宅子做大扫除。
陈凡君并不觉得帮忙做家务有多委屈，又不是没做过，相反，他还挺期待的。算一算，陈凡君在这个家也已经生活了好几个月，房子却还没得机会全走一遍。这栋房子虽然只住了三口人，却总共有四层楼高，但所有的生活区域却都集中在一楼，通往二层的楼梯就杵在墙边，上面堆满杂物和灰尘，显然已经许久无人问津。
更重要的是，这可是新年大扫除啊！
新年！春晚！饺子！鞭炮！红包！
自从被母亲扔在福利院门口，陈凡君已经有十二年没有正经过过年了。
陈凡君全副武装，手拿扫帚簸箕看着楼梯黑洞洞的另一侧浮想联翩：“哥，楼上是不是有鬼呀？还是藏了金子？”
“没有。”打水归来的陈宇贤答。
“那为啥楼梯口都挡着不让人上去啊？”
“没有故意不让你上去，只是楼上什么都没有，除了年底扫除外没必要上去。”陈宇贤边说边挪开楼梯上的杂物，拿起扫帚熟练地扫出一条路，“先跟你打好招呼，楼上什么都没有，别太期待。”
好奇心被勾起来的陈凡君哪听得进去这些？他三两步冲上楼梯，一踏上二层的地面，满腔热情就被迎面泼来的冷水浇灭了。
“怎么什么都没有啊！”
陈宇贤拎着水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扫除用具不紧不慢地跟上来：“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？楼上真的什么都没有。三层还不如这里呢，钢筋都露在外面。”
“我以为你说的没有是指没什么好玩的，我哪想得到还是毛坯房的状态……”说罢，陈凡君顿了顿，一脸嫌弃地环顾周围坑坑洼洼的水泥墙面，“装修都不管，盖这么高的楼有什么必要啊！”
“好面子，小地方自建楼都这样，盖得越高说明家里越富有，在这边叫什么不争馒头争口气，没什么奇怪的。”